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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邪神第十四券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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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九章误打误撞 
    江横渡濶烟波晚,潮过金陵落叶秋。
    嘹唳寒鸿红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
    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
    今日市朝风俗变,不须开口问迷楼。
    迷楼:随炀帝所建行宫,相传雕梁画楝延绵数里有如秦朝之阿房宫,极其奢华,美女三千充斥宫殿,日夜笙歌不辍。比喻扬州纸醉金迷之都,仿佛迷楼现世。
    张心宝和陈詙顺着月光,往南而行来到荒废数百年的“唐城遗址”,打算找个地方夜宿一晚,发现远方竟有微弱火光从断垣残壁中透射出来,显然有人生火;两人不愿泄漏行踪,便驻足一片基岩,暂做休息。
    虚空中突然传出轻微破空声响,有夜行人如鬼魅般飘忽闪动,居然能凌空踩踏换气,向微弱灯火处投去。
    张心宝惊叹道:“好高明的御气飞行身法!媲美陆地神仙之流,南武林竟有这等绝世高人?”
    陈詙双眸异采频闪,好像看出夜行人的身分,鼓励张心宝道:“张郎,依您目前的突爆内力及‘天狼身法’是不会输给那个夜行人,不如您暗中跟去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妾身功浅暂留此处,免得您分心照顾我反成累赘。”
    陈詙真实身分其实是秘中鉴假扮,当然知道张心宝突爆增长的内力是源自“无名一剑”,也因此导引出“邪神”魔魁觊觎无敌剑招,欲输魔功占据圣灵、魔化肉身,藉以复出江湖。
    内力虽然爆增,实则百害无一益,秘中鉴却秘而不宣;准备再施奇谋控制魔魁甚至将其歼灭。
    为了让心爱的张郎一劳永逸,此刻却必须激发其潜能才能奏效。
    张心宝把天狼宝剑交付陈詙,蒙着面貌,兴致勃勃道:“是呀!最近感觉内力如长江滚滚不歇,这把剑反成为曝露身分的累赘,你先暂时保管,那名夜行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去探个底!”
    话毕,他身法如狼飞腾,沿障碍物蜿蜒消逝。
    陈詙哪能让张心宝涉险,立即遥望远处微弱灯火,低头思索片刻,霍然回头向后方发出一声冷笑,好似发现异状,往右侧掠身隐入残壁杳然。
    陈詙原来立身处,飘来另一名蒙面宽袍夜行人,身形高挑,双眼精芒闪炽如炬湛照,显示内功不弱,开口竟是女人家声音,道:“咦!这对夫妻气质神态不同常人,但犯了江湖大忌,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奇心会使人丧命的!”
    蒙面宽袍女子袖袍一拍腾空而起,若天马行空,向微弱灯光处掠去。
    三面矮墙尚可挡着寒风吹袭,柴火愈来愈旺,“劈啪!”作响,目标显着。
    平时一脸矍铄笑容可掬的李善长此刻却望着火焰晃动发呆,两名随扈正忙加柴添火驱除寒气。
    窸窣声音从墙外传过来。
    两名随扈立即警觉,抄刀各侧靠一面矮墙,想要来个出奇不意偷袭来犯,但不知是敌是友,于是探头窥视,吓得年约半百手无缚鸡之力的李善长慌忙躲在另一个墙角。
    两名劲装汉子摸黑过来,后方一名面貌白皙阴沉,身穿华丽狐裘的中年人,却大摇大摆一路跟随,好像赴约般根本不怕危险。
    中年人在远处望着柴火旺烧竟无一人守候,便用暗语道:“若有人在,快听着:”南金东箭‘,请接下句!“
    “南金东箭”之意是:东南之美者,有会稽之竹箭焉;西南之美者,有华山之金石焉,喻品质珍贵。
    李善长一听忙向持刀戒备的两名随扈挥手要他们放下兵器,清了一下喉咙拉声回应道:
    “这珍品‘唯重八有’!来者何人请表明身分。”
    ‘重八’是朱元璋尚未投靠郭子兴以前的名字,后来郭许配义女马氏收朱为养子才更换元璋雅名。
    “请再出示证物!”中年人看见李善长露面出来,忙执晚辈礼作揖问道。
    李善长在怀中掏出一支会稽制造的无矢短竹箭及一块半巴掌大的黄金令牌递给中年人检视后再交还,便谨慎地收入革囊之中妥藏。
    中年人立即作揖亲切道:“在下扬州太守唐建关,参见李大人,不知上命有何指示?竟要您亲自跑这一趟,可见事态攸关大局!”
    李善长闻其姓名便一呆傻着了眼!没想到己方情报总指挥“检校长”宋思颜所布属的密探层级这么高,可见另一系情报军统的军师刘伯温所布罗的密探死士层级,定然高过此人,毋庸置疑。
    三丈之外藏身岩基下窃听的张心宝也惊讶不已,他虽不知李善长乃朱元璋麾下的“参谋长”,但却明白,他们各带的两个随扈武功虽然尚属一流,绝非刚才施展凌空虚渡潜进去的乾瘦蒙面人之敌手。
    蒙面人贴靠在外头阴暗墙角处,正在窃听双方对话,从隐匿的阴暗角度及屈身如岩石般的不动身法,可见是超人一等,杀手中的杀手。
    张心宝还不明白状况,暂不去预警,先静观其变。
    又听见李善长讶异作揖回礼道:“唐大人居然认识李某?可见您情报工作做得八面玲珑,令人激赏。目前龙凤朝廷有何不寻常动态?”
    唐建关得意地微笑道:“韩林儿不知从哪里得到‘观风行殿’及‘六合城’二种攻守兼备的蓝图,皆可以任意拆卸及装置;尤以行殿又名‘浮景’,是活动的水上宫殿船,底部设有车轮在陆地能扬帆驱动,若再装备火炮就更容易攻击城堡而无坚不摧!这个计画丞相刘福通已全盘接受,并日夜赶工,我正打算等它建造完成后,再暗中进行破坏,不让韩氏利用行殿威风北上登基。”
    李善长双眼一抹诡谲即敛,鼓掌叫好道:“唐大人好计谋!与老夫这次到此跟你密谈的内容不谋而合。就是告知你必须联络当年曾被刘福通暗杀的老丞相杜遵道和盛文郁旧属,集结起来全力去谋刺刘福通,教龙凤朝廷群龙无首,若能双管齐下更妙!”
    唐建关长期从事情报工作,精明无比并非省油的灯,闻言奸笑道:“很好!这件事在下全力去办!您老涉险到此就是为了这件事吗?依我之见并非如此单纯吧?”
    李善长成竹在胸从容不迫道:“不!我还要亲会丞相刘福通,转交主公一封亲笔密函,然后便要打道回集庆了。”
    唐建关讶异关切道:“李老可否告知密函内容?好让我评估一下情势!”
    李善长落落大方从怀中取出密函递出去道:“也好!唐大人了解朝廷动态,看过密函后再提出高明建言,老夫定然悉心受教!”
    唐建关作揖连称不敢,顺手接过密函打开详读一番,皱着眉道:“原来主公竟是想出兵替韩林儿护驾开封登基,依我的愚见,丞相刘福通万万不会接受这种意见!”
    李善长故作不解,问道:“两系兵马订有盟约,我方派兵护送少帝北上也是名正言顺,刘福通若是不准,方显其人包祸藏心,定订盟约根本就是没有诚意!”
    唐建关知晓李善长虽然平庸,却对主公朱元璋忠心耿耿,因此才能担任“参谋长”要职,其麾下参谋胡惟庸一干人等皆是同乡死党靠其提拔,实力不容小觑,便迂回建议道:“丞相刘福通深谋远虑揽权自重,视韩林儿为至尊至宝岂会拱手让贤?主公若是派遣少许兵力以壮天威声势,表示臣服,才会被这头老狐狸接受,但要打动他可不容易呀!”
    李善长自信满满拍胸保证道:“但凭老夫三寸不烂之舌,定可让刘福通同意我方出兵助阵,怎么去说服他,另属机密,在此就不谈了。”
    唐建关忙作揖称李老自有高见,忽尔一抹额头汗渍,道:“请问李老,下官的宝贝儿子在军营中可好?”有求于人的口气就不同了。
    李善长掏出一封家书给他,他忙着拆封映照柴火阅读一番,喜形于色十分高兴道:“平安就……长大成人安置军职驰骋沙场最有可能封疆裂土耀祖扬宗……但孩子还以为我身陷鞑虏地界无法返乡……真是可悲啊!”
    李善长莫可奈何道:“当年你贪赃枉法,要不是宋思颜力保哪还有命?免去一死已属大幸了,若想父子相认重享天伦之乐,就卖力去干,待韩林儿、刘福通死绝后不就得了!”
    又轻拍其肩意有所指道:“唐大人!你贪赃枉法的高明本事,弄得扬州民怨载道,算是扯龙凤朝廷的后腿,应属大功一件……但别做得大损阴德……是会绝子绝孙的!”
    唐建关笑得尴尬道:“您有所不知!下官上头有人必须巴结才保安泰,所得的钱财可要层层奉上打通关节……当然啦!我是粉珠滚芝麻——多少沾点儿。”
    李善长轻叹道:“主公才不会管那么多事,你好自为之,等父子相认后建议你隐姓埋名去积点阴德。”
    三丈外张心宝窃听老半天,还不知道谁是他俩的主公,暗忖政治底下的运作实在黑暗龌龊,想颠覆对方政权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最后倒楣吃亏的还是奉公守法的黎民百姓,想来真令人寒心!
    张心宝百感交集尚未回神,却惊见潜于阴暗墙角那名蒙面夜行人形如鬼魅,无声无息飘至左侧一名随扈身后,看起来好像两个人重叠在一块儿一样,十分诡异。
    那名随扈脑袋一偏,肯定气绝身亡了。
    蒙面夜行人从尸体背后高举其臂招呼另一名巡视的随扈,并模拟死者声音诱他过来;蓦地突伸一指快如闪电点中其喉咙,瞬间猝死,即将倒地时被夜行人撑扶着轻放地面,不落一丝声响。
    这种俐落杀人绝臻手法,令张心宝感觉十分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夜行人飘闪到右侧另两名随扈后方,故技重施将两人当场杀死。
    夜行人解决了四名护卫,视李善长及唐建关已如囊中之物,便落落大方现身,吓得两人如见厉鬼般惊叫出声,在夜空里十分凄厉。
    张心宝当下哪能见死不救,立即腾空掠去,斥喝道:“住手!杀死这两名不懂武功的文人,胜之不武!”
    夜行人一蓬乾枯棉松的灰白头发有如鸟巢,面貌曾被剑斜划过,红颤颤地翻卷,形成不调配的五官,这种丑陋的鬼脸在夜里真会吓死人!蒙着面张心宝看见这副厉鬼般的丑脸,杀气腾腾尤显狰狞,惊呼道:“你是‘魅影’独占赘!你又在这里装神弄鬼地胡乱杀人!”
    李善长与唐建关闻其名号,惊骇欲绝,料不到这名高挑瘦弱的丑汉竟是闻名北武林的魔道第一高手。
    两人吓得浑身乏力瘫倒地面,惊颤颤地异口同声对着张心宝求援道:“壮士……救命啊!”
    独占赘乃‘天残门’门生,放眼天下能直呼其名讳之人,除了亲人之外都已经死绝了;全是被其凌迟处死,以惩不敬之罪。
    “臭子小是谁?好大的胆子!敢强出头来管老夫闲事!”
    张心宝对这位魔道表姊夫独占赘常为了门派利益,横行霸道滥杀无辜,实感气愤又无奈;但因在记忆中,世上唯有表姊红姑一个亲人,却嫁给这个大魔头,而且曾在自己亡命落魄时多次伸出援手,这份人情委实难以教人大义灭亲。
    独占鳌看着张心宝伫在那里不言不语,认为他是被吓呆了,丑睑狰狞嘿嘿阴笑,独臂伸掌弹出一指,自认这雷霆一指点向其额头,就好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此举更吓坏李善长和唐建关,互相拥抱惊叫出声,真不知哪来的呆头跑出来送死,竟连反抗一下之力都没有,自己岂不死定了?甚至想趁机逃命的念头都断绝了。
    宽袍蒙面高挑女子立于三丈外一颗大树头,不畏寒风吹袭屹立不摇,正俯视废墟微弱火光中李善长及唐建关的一切动态,也瞧见躲在阴暗角落的独占赘正在窃听,更看见张心宝就躲于岩基堆里监视着,唯独不见尾随而去的陈詙.蒙面女子遥望独占鳖施展魅影身法准备开始暗杀随扈家将时,立即扭腰挥袖腾空飞掠而起,若一头大鹏展翼停顿半空中,打算快速滑行俯冲过去,救人如救火,连一个随扈也不愿让其白白牺牲。
    就在这刹那间。
    蒙面人感觉脚底下那株茂盛大榕树刚才踩踏的顶端枝叶,紫芒流转映照一袭黑袍,立生警觉,本是大鹏展翼抛弧而去的身法,立即若虾弓般倒掠三尺,欲瞧紫芒流转是怎么一回事?
    枝叶簌簌颤动。
    “嗤……嗤……”一阵乱响。
    无法计数的绿叶激涌上来,片片凝满紫气如刀锐利,形成百片旋刃猎猎呼啸,威力无俦,若给击中保证尸骨无存。
    蒙面高挑女子拧腰一转,双袖在半空中画圆,形成两股阴阳正逆互转劲气,硬将旋刃般的绿叶打得片片挤撞,化为绿色粉未随风纷飞。
    蒙面女子内心十分震撼,这是隔空打牛的硬气功,竟能融合摘叶伤人的柔劲,没有一甲子以上的内力无法使出这种绝招,料不到自己反被人给暗中盯住了,而且敌方出手十分毒辣,欲置人于死地。
    她怒气冲冲使个倒栽葱之姿,双掌凝满劲道轰拍而下,穿过茂盛枝叶后坠落地面,竟看见陈詙笑吟吟地手持一根剔过树叶的枝干正等候着,其腰插一柄古拙宝剑竟弃之不用,莫非并无杀意?
    蒙面女子狐疑地怒斥道:“方才是你偷袭我吗?快报上名号!是敌是友我自会分辨。”
    陈詙已经戴上薄翼面具,隐藏其花容月貌,故作讶异道:“瞧你这身装扮,藏匿树上鬼鬼崇崇,非奸即盗!我正准备这根棍子打算擒贼,不晓得你在说些什么?”
    蒙面女子一愣,看她这种态势,并非武林中人,便不再理会陈詙,转向欲掠身去救人,却被她持棍给阻挡去路。
    陈詙仿佛看透蒙面女子的心思,道:“你又是何方神圣?那边有我的丈夫去营救,你是敌是友我怎么知道?快报上名号免得自误!”
    陈詙高傲盘问的态势,一副不知江湖险恶,纯真率直见不平就拔刀相助的气概,却令蒙面女子啼笑皆非,但也为之心折。微笑道:“我是去救你的相公及那些人!你别自作聪明误我救人时机,你可知道潜伏的暗杀之人是谁吗?”
    陈詙毫不在乎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是假想去帮忙?但本姑娘却知张郎神勇无敌,那名刺客肯定不是对手!”
    自称那个男人是丈夫,又是本姑娘,又是张郎,实教蒙面女子轻笑出声道:“你是个大姑娘?快别挡路!否则来不及救你的张郎,那名刺客是北武林魔道第一高手,你那张郎哪是这个大魔头的对手?快别在此作梗,”
    陈詙当然知道独占鳖与张心宝的舅爷关系,根本是有惊无险,只是趁机让他历练如何处理这件事而已,其实心中早就盘算好了。但独对这名蒙面女子刚才所施展的武当“太极拳”
    阴阳并济的绝臻武功及深厚内力感到好奇,因为搜遍记忆中,武当派并没有这位绝顶女高手存在,所以才故意挑衅,若不查个清楚,枉称是百年来最神秘的秘中鉴。
    陈詙双手执长枝当矛抖得笔直,轻喝一声,旋腰滑回前掌双手紧握枝尾,使一招最普通的横扫千军,看准蒙面女子拦其右侧的纤腰挥扫过去,威力之强竟带起落叶沙尘,令人感觉一股迫体压力袭来。
    蒙面女子单足跺地身轻如燕,霍然若大轮盘旋,头下脚上,伸出左掌重拍击来棍枝,打算折断迫其知难而退。
    怎料陈詙身轻百战,用招刁钻古怪,突然一个蹲身拍击,令蒙面女子左掌按空,头下脚上的身体立即下坠。
    这招最普通的一招横扫千军,在她使来,竟能化腐朽为神奇,棍法霸气十足却又刚中藏柔,超乎一代用枪名家的身手,蒙面女子见她必定大有来历,但不知其内力到了什么层次?
    确有必要一试,女人对女人也会惺惺相惜,好替夫君招揽将材,收在身边使用。
    陈詙心机阴沉举世无出其右,用沙场女将的身分与蒙面女子对仗,枪法故输一着,使得恰到妙处,令对方测不出真实身分,否则必有一场硬战要打。
    蒙面女子抬臂拱圆如抱,明眼人一瞧就知是武当“太极拳”的起手式,陈詙不能再装蒜了,灵机一动,立即裣襟为礼故作惊呼道:“你原来是武当门人!肯定是好人,除了‘湘灵神瑟’殷湘灵老前辈之外,但未曾听过江湖中再有女子投身武当派了!”
    蒙面女子喜悦脱口道:“什么?老大姊殷湘灵你居然认识?”
    陈詙心中一喜,蒙面女子这么一提,岂不自泄身分,但为了求证便伪称道:“殷老前辈百龄之年看似徐娘半老保养有术,她可是武当开山祖师张真人的第六大弟子‘殷六侠’的女儿,其外祖父是明教‘杨左使’,来头颇大,更是高过武当掌门人‘太极神剑’冯日机道长两辈,集道、魔绝学于一身,是武林中仅存一位女神仙,怎会是你的老大姊?”
    蒙面女子答非所问道:“你先别问我的身分,快告知你为何认识老大姊?”
    陈詙当然知道“湘灵神瑟”殷湘灵是武当张三丰亲点“猎魔影武者”温伸的监护人,对于温伸死于张心宝之手,殷湘灵报仇心切,用瑟琴砸碎了他的五指脚趾严刑迫供的这段往事全盘了解,便谎称道:“小女子曾被元军追杀持枪抵抗,为殷老前辈所救,并略为指点我的枪术一二后,就离去了,小女子当她老人家如恩师般早晚供着长生牌位,冀求其长命百岁……
    不,是千岁!”
    谎话编得合情合理毫无破绽,又是一副憨厚率真的小姑娘口气,最容易搏取女人家爱怜。
    蒙面女子惊喜地握其双手,趁机运用内力一试,却教陈詙内劲一敛大呼疼痛、面露惊为神人的错愕之色所瞒,陈詙扮得维妙维肖,连神仙都会上当。
    “好妹子!咱们可是一家人了,你出身何处?”
    陈詙伪称开封人氏从小失孤,流浪江湖结识未婚夫南来闯荡,想开创一番事业,开封是个兵家必争的大战场,胡编这种出身根本无从查起。
    蒙面女子抓开蒙面头盖,一脸长得如男子般,大约三十来岁面貌,但其双眸睿智及慈辉闪闪令人印象深刻。
    “好妹子,我叫马瑶!你得叫我一声马大姊,我的相公就是自称‘淮右布衣’的朱元璋,也是师尊张真人亲授关门弟子‘猎魔影武者’之一!”
    陈詙真的吓一大跳,连忙故作慌张跪地磕头道:“你是大元帅朱元璋的夫人!小女子是贱民岂能高攀?叫你一声大姊可是万万使不得,会折煞我的小命!”
    马瑶一脸慈祥扶起陈詙道:“妹子你叫什么?你曾被殷大姊指点过枪法,难怪我再三失手,虽然内元不丰沛,假以时日再传口诀必然突飞猛进,殷大姊百岁高龄都要我称其大姊,你也可以称我大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陈詙故作惶恐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女子名叫陈菝(同詙音)未婚夫名叫常君宝(张心宝谐音),还望马大姊以后多提携了!”
    马瑶虽有一身绝世武功及才智,但遇上了秘中鉴假身的陈詙,如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马大姊为什这身装神弄鬼打扮?老远从朱大元帅统辖的集庆跑到这里来?”
    马瑶一指遥远微弱火光处道:“参谋长李善长奉命到此密会我方潜伏的高层密探,大姊我是应相公请求前来暗中保护其安全,……糟糕了!咱们高兴过了头,不知他们现况危急否?”
    话刚说完,半空中霍霍二响,只见张心宝飞掠前头,独占鳌在其后穷追不舍,也表示李、唐两名文人平安无事了。
    马瑶载上蒙面罩道:“好妹子!跟我去看李、唐两人,但别泄漏我的身分,我对你们夫妻会有一番安排!”
    话毕,马瑶便一把提其手臂轻若羽毛般飘浮半空中,袖袍一挥若天马行空般飞掠过去。
    李善长及唐建关死里逃生惊骇得浑身汗流浃背瘫靠墙壁,望见又来一名蒙面人竟带一位小姑娘,好像惊弓之鸟吓得连滚带爬乱成一团,十分狼狈。
    蒙面人马瑶闷不吭声负手于背巍然挺立,她高头大马全身一袭黑袍拖地,伫在那里不说话,好像是一名伟岸男子般。
    马瑶抛掷一封密函疾飞李善长面前,竟钉在地面上,足显其一身惊人内力,陈詙大剌剌开口道:“请李参谋长详阅密函,好安心办事!”
    既然叫一声参谋长,就知是己方人马,李善长好像吃颗定心丸般迅速拆密函详读,一字一句念道:如我亲临,一切听从持密函者办事。
    朱元璋亲题
    确实是朱元璋的亲笔迹,李善长朝蒙面人马瑶打个长揖,恭声道:“请阁下指示,李某一切照办!”
    马瑶运内劲抑制声音,一指陈詙沙哑道:“主公命我们沿途护送,她叫陈菝,其未婚夫是刚才在这里现身营救你们的蒙面人常君宝,就当你的随扈去见刘福通按计行事,保你一路平安!”
    李善长喜出望外,连忙作揖称谢,陈詙对着蒙面人打岔道:“主人!您在这里先谈要事,奴婢去追常君宝以防有失,顺便带来见你。”
    马瑶毫不迟疑道:“快去快回!”
    陈詙裣襟为礼,转身便投入黑夜之中,欲尽快找到张心宝告知这番奇遇,打算利用李善长接近刘福通及韩林儿,视状况先谋而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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